上柏

没有产出了。请别关我。

猫猫狗狗

人物:张之维,张怀义,陆瑾,郑子布。

故事是接之前的《老花猫与铁耗子》,也接《仙客》那一系列故事。它们其实暗地里都是连接的。主题就是友谊与友谊的开端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写了什么。哈哈哈哈,尴尬的笑了。

无侮辱人物的意思,只有文笔和设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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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天师府有道猫团体和道鼠团伙。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大体上相亲相爱,互相搀扶。然而除了猫和老鼠,屋檐下还有另一种可以同时生活在阳光下和黑夜里的家畜,那就是老狗狗。  

 

同时饲养它们的人就知道,狗的性格热一点,猫的性格冷一点。所以狗就过得差一点,猫过得好一点。当然,这或许是人作为第三者一厢情愿的看法。说不准,狗躺在冷冰冰的被窝外,哈着个嘴巴,觉得自己混得可好了,而猫躺着热乎乎的被窝内,枕着爪子,觉得自己很凄惨。这被窝里的和被窝外的不容易互相理解,只能互相忍受。要不,就去相爱!因为爱可以不讲道理。一讲道理,狗就要惹猫,猫就要揍狗。这时耗子在旁边欢乐,鼓掌,鼓掌!跟猫讨了没趣,狗也来拿耗子。耗子也爱它来拿。狗可不像猫那样捉弄耗子,捉弄到死。它一口下去,干脆了事儿,少一些缠绵,多一些慈悲。   

 

老天师第一次见到陆瑾就觉得他像只狗狗。但是说不上来是哪个品种。不能怪他年轻时孤陋寡闻。首先那时没那么多的狗狗,人都吃不饱,哪有闲情养狗狗。其次山上长大的他没识见过几种。他常见山里游荡的野狗,也熟悉村口看门儿的土狗。它们不是土里土气,就是五大三粗,可不好看。他也有幸见过养在豪门侯府,偶尔才出门狩猎的细犬。那个好!长腿,细腰,软毛,表情高冷,眼神精细,,一副的好神气。眼前的这个毛儿顺溜溜儿,眼睛亮晶晶,又甜又美。可是哪种呢? 

 

后来有天,他进了大城市,去那些个所谓贵人家里办事,正在茶厅里坐着,里屋窜出一只浑身白毛的小家伙。小家伙毛长得盖了眼,腿短得在地上滚,跟小姑娘似的扎着蝴蝶结,带着小铃铛。张之维看着很稀奇。小家伙叮叮当当一路跑来,嘴里叼着个绣球,往这家夫人脚边蹭。夫人摘了球, 把这团白毛抱起来,一脸的甜腻,像极了抱亲孙子。真叫人开眼。夫人边顺着毛边说话,“我的小心肝儿。我的小乖乖。来跟客人做个礼。”小乖乖真是机灵,立马开始对他汪,呲牙咧嘴的。   

西施犬,也叫中华狮子狗,据说性格开朗,欢乐多情,对人十分友好。   

老天师,不,那时他还是张之维,忽然很想来上一脚。

 

 

他去隔壁找田晋中,开门就见了个生人坐在床边。模样挺好看,又白又长,正摸着湿头发,举手投足之间有点飘忽忽的。屋外滴滴答答落着雨,田晋中在门口叫他弄个火盆来。 

“干嘛?又不冷。” 

“我衣服打湿了。我要烤烤。”  

 床上那个人说着话。张之维很想冲上去问问他。田晋中堵了他,对他努了努嘴,让他去。   

“师兄,是客人。客人。”  

 

 张之维和田晋中围在火盆边边,你看我我看你,看完了转过去看陆瑾,看他弄衣服,弄头发,弄他自己。张之维真惊奇啊,这人怎么完全不在乎。田晋中也惊奇啊,他到底弄进来个什么人。陆瑾一边弄,一边对着俩生道士友好,眼睛亮晶晶的,毛滑溜溜的,一切友善和满意都写在他的脸上,就差哼个小曲儿了。田晋中睁着圆眼睛,表情很蒙蔽,张之维低着头,感受很尴尬。他打定主意将来逮到机会一定要揍死这个。     

 

其实没那么容易。    

 

因为猫猫之间的情谊可能很含蓄,含蓄到碰到朋友池边喝水,就忍不住悄悄上前推一爪。狗狗之间可是赤果果的情深意重。陆瑾是狗狗。带他上山的郑子布也是狗狗。他就是那条出门狩猎的细犬。他们管他叫师叔。他们还被他揍过。并不是张之维那时不厉害,而是当时有人比他更厉害。其中之一是腿长腰细玉树临风的郑道士。另一是尚且默默无闻窝在厨房的大耗子。有郑子布在,他觉得单独抓到陆瑾的机会并不大。当然,等他成了老天师,他就是最厉害的了。一他确实老厉害了,二更厉害的不是死就是躲了。

 

这赤果果的情深义重让张之维和田晋中这帮猫在山里的道士开了次眼。

“哎哟,我的天,这俩天天手牵着手勒。”

“我的妈呀,可酸死我了。”

两个小道士躲在石头后面一个啧啧啧,一个呸呸呸。张怀义见了,也凑上去,凑到中间看。

“有啥啊?”

“嘘,别出声。”

前面郑子布蹲在地上,陆瑾坐在石头上。陆瑾脱了鞋。郑子布摆着他的脚。不对,好像在摸他的脚。

“这儿疼吗?”

“不疼。”

“这里呢?”

“对!对!对!就这儿!你轻点。”

“我知道了,你忍着点啊。”

“嗷~“

 

上午,张之维得偿所愿把陆瑾给揍了。可不怪他。是陆瑾主动送上门,要来讲道理。异人的道理就是拳头咯!当然有师傅在场,也可以叫做切磋。陆瑾真不机灵,两下就来了个狗吃屎。张之维心里好想笑,不过看着陆瑾要哭不哭地爬起来,认真地认输,认真地鞠躬,一瘸一拐地走下去。他又觉得不好笑了,反而好像是他龌蹉了。

 

“这有啥好看啊?!”

“你不觉得他俩很好笑吗?”

“不觉得!”

张怀义立起来,有点生气,胡子耳朵尾巴都竖了起来。

“偷看可不好!”

郑子布听见声音,抬头往石头这边看。陆瑾也跟着转过头,见是张怀义,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在兜里掏,掏出两个大桔子,就扔了他一个。

“喂,你,那个谁!? 接着!”

张怀义接了桔子,挂上了他的招牌憨笑。石头下面还躲着两个师弟哩。

“怀义,等会我找你去!“

郑子布回头继续揉他的脚。陆瑾坐在石头上,把桔子剥了,自己吃了一半,喂郑子布吃了一半。

 

张怀义这时明白了,山上看不惯他们,其实是对他们的嫉妒。张怀义也有点羡慕。连他哥都不知道,他跟郑道士早就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只是好不到这份儿上,不是这种好法儿。他也不想跟他这么好。可见了他们,他也有点希望跟个什么人这么亲这么坦荡地好起来。

他哥为啥是只猫呢?

张怀义揣着桔子所有所思地回去了。

 

张之维一推门就见张怀义坐在桌子边,随便翻着他的书。这可不常见,他们也不住一个屋。张怀义抬头就问他怎么这么晚。

“去夜课了。咋了?”

张怀义从围兜里掏出个大橘子,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哪来的桔子?”

“给你,可好吃了!”

张之维跟着弟弟坐下,把桔子掰成两半儿。又推回了一半儿。

“恩,甜。好吃。”

他吃着自己的,没见弟弟动他的。

“你咋不吃?”

“我已经吃过了。这个给你。”

张之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边吐着籽儿,一边问。

“哪来的桔子?不是你从厨房偷的吧?”

“哪能啊,哥!是别人给的!”

“哦,那是哪个别人?!”

张怀义就不说话了。他已经准备好马上开溜儿了。张之维看得明白,不过他同样也明白,他逮不到他这个弟弟。

“不跟你说了!这个你吃吧!我……我……要回厨房,锅里还熬着豆浆呢!”

张怀义脚底抹油地跑掉了,留下张之维对着半个没吃的桔子。他觉得桔子来路不明,有点不想理它。然而,谁叫它那么甜,那么好吃呢!他吃了自己的,坐着想了一会,便带着剩下的半个,出门去了隔壁。

“师傅,你说他们这是真的吗?”

张之维半趴在栏杆上。下面坝子里两波人在玩球。一边是两个外人,手牵着手,默契地跟一个人似的。一边有个,到处跑,还有矮个,全场窜。夕阳很好。火烧云上来了,烧得人人身上都带着一片跳动的红色的霞。

“哪样儿?”

“师傅,你不是真不知道吧。”

牵手的得了一个球。全场开始吁。

“吁~吁~”

气得下边某个人一边跺脚,一边放声大笑。

“你们这是欺负客生,给天师府丢人。”

“哪有儿啊,师傅?”

“之维,人只是跟我不一样。不是什么好也不是什么坏。你看怀义。怀义跟你就很不像。你看那个陆瑾,看子布……”

“……”

“能有啥事儿?这是没事儿,才敢这样。跟师兄弟们说,再在人身后嚼舌头,看我不废了他们。还有,你阴了人家,人家不跟你一般见识,你不去道个歉?”

“好,我知道了,师傅。“

 

张之维想着怎么去跟陆瑾道歉,走到半路逮到张怀义,他鬼鬼祟祟地往他们住处走。张之维叫住这个弟弟。小个子袖子里鼓鼓里。

“干嘛去呢?”

“哥,我去那边走走。”

“袖子里藏着什么呢?拿出来!”

张怀义瞒不过他,就把东西抽出来。原来是把笛子。

“我找子布,学吹笛子去。”

张之维想起来郑子布会吹笛子。真是个响彻山野的爱好。

“走,我们一起去。”

他们去了陆瑾的住处没找到人,去郑子布的住处也没找着人。哥儿俩在观里转了一圈,在门口遇到了田晋中。

“我正找你们呢?一起来。”

 

俩人跟着田晋中,去了后山。老田在前面,张之维跟在后面,张怀义吊在尾巴上。一路上是绿色的斑驳的光影。草木明瑟——很久以后,张之维在书里遇到这个词。他回味着那天,觉得十分贴切。但是当时他不知道,只管跟着师弟走。走着走着他听见前边升起了悠扬的竹笛声,随着前山吹来的风飘着,像一缕缕温柔的线。拐弯处的大石头上坐着两个朋友。一个背对着,向着山峰吹着笛子,一个坐着,正埋头在身边摆着桔子。好多桔子。

 

这人一抬头,见了他们,就去扯身边人的衣服。吹笛子的扭过头,跟着摆桔子的一起笑,既不像猫道士,也不像耗道士。

 

“来,一起吃桔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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